第124章 契机

到了晚上,在昏暗的卧房里,扶疏曲着腿,失神地注视着窗外的星星。

她已经试过了,脚链的距离不足以让她触到窗台。

卧房里很安静,当门口传来门把手轻轻转动的声音。扶疏难以克制自己体内的恐惧与厌恶,本能地抖了一下。

“啪嗒”一声,卧室里巨大的水晶吊灯亮了起来,折射在无数切割面的水晶上泛着光怪陆离的光晕。

扶疏不太习惯骤然亮起的光线,不舒服地遮了遮眼睛。

宋寒洲看着她的背影,淡道:“怎么不开灯?”

扶疏实在没什么力气去应付他,也不想跟这个侮辱她至此的人多说一句话。

“不说话?”宋寒洲清凌凌地笑了一声,尾音却难以抑制满足而发出一声长叹,颤若霜雪封寒。

他走到扶疏眼前。

扶疏眼里的星星便尽数被宋寒洲抹去了,而宋寒洲弯下腰,勾着她的手将她按在了柔软的软塌之间。

宋寒洲倾身在她上方,一条腿微微勾起压在**,限制了她的行动。

“既然不说话,那就做点你不说话也能做的事。”宋寒洲有意无意地亲了亲她的眉眼、鼻梁、下巴……像是逗弄猫狗似的试探她的反应。

扶疏微微别开脸,倒也没有太抗拒,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一动不动。

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和心脏起伏,从远处看,和一个娃娃别无二致。

宋寒洲手从她唇畔轻轻滑到睡衣肩带上,灵活的手指微微勾着解开,嗤笑道:“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气?”

宋寒洲铁了心要她说话,卯足了劲纠缠。

但扶疏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转过来。

宋寒洲喘气的声音渐重,他停下了亲吻,一时没了动作。

片刻后,他一拳砸在了**,透过厚厚的绒絮直穿钢精铁板。

“你真是无聊透顶。”宋寒洲哑着声道。

他松开了扶疏的手,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。

光线落在他脸上,清清楚楚照映出宋寒洲隐忍的怒气。

他像被惹怒的雄狮,急切地想撕开她身上的皮肉,迅速找到情绪的宣泄口,却无处下手。

“没关系,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开口。”宋寒洲只说了最后一句话,便退出了房门口。

等宋寒洲走了很久,扶疏才微微动了动指尖,确认自己怎么还活着。

为什么不干脆死了呢?

死了就没有痛苦。

她被关在别墅的房间里,一连几天不见天日。

宋寒洲带走了房间里一切的通讯设备,她与世隔绝,而还在呼吸。

一入夜,宋寒洲就会来跟她说话。

有的时候,只是不咸不淡说点公司的事情;有的时候,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牢骚话;有的时候,被逼急了就会按着她焦躁地发泄。

停下后又好像很后悔似的说了很多话。

扶疏转了个身,根本不想去听。

杀人犯杀了人之后再忏悔,就没有罪过了吗?

从前她为了工作忙得团团转没有闲下来过。

如今她彻底失去了一切,时间变得很漫长。

虽然宋寒洲是罪魁祸首,但如果没有这个人每天出现。

那么,她待在卧室里,时光一成不变地流逝,整个房间空空****没有任何声音,像被遗忘的静止空间。

一切仿佛天底下最折磨人的酷刑,直到雪白的墙面能把人活生生逼疯。

扶疏知道自己的意志在动摇,她很快就会受不住,向宋寒洲发出哀求,哀求他把自己放了。

在此之前,她需要等一个契机。

所幸,宋寒洲也没有让她等太久。

这天夜里,宋寒洲很晚才回到了别墅,他漂亮的脸上带着伤痕,和很多天前一样。

扶疏微微蹙起眉头,觉得奇怪。

从不受伤的人,最近一连几个月身上的伤疤却像是从来没停过。

旧伤未愈,又添新伤。

大病小灾,接连不断。

“最近扶嘉天天带着人来谈合作。”宋寒洲拉过沙发,坐在了她对面,拉过她的手道,“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?”

扶疏垂下眼眸一言不发。

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,你这位哥哥神通广大,他一定会查到你在哪。”宋寒洲也不需要她的回答,自顾自说下去,“可那又怎么样,你是我宋寒洲明媒正娶的太太,住在家里再正常不过了。”

扶疏微微抖了抖。

从前,在穆梨若面前,宋寒洲从未说过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太,而现在她成了养在家里的狗。

宋寒洲却又找到了新的羞辱她的言辞。

扶疏像是为了反驳他的话,轻轻抬起头,而脖子上的铃铛应声而响,澈若寒鸦鸣啼。

她这样也算是“住”吗?

“我说再多话你都没有反应,怎么我一提到扶嘉你就坐不住?”

宋寒洲甩开她的手,声调拔高得像火山熔岩顶到了洞口,“你是不是还喜欢他?”

扶疏整个人被带偏了位置,她慢慢坐了起来,回忆起和扶嘉的点滴。

其实那些痛苦要不是宋寒洲起了头,她也忘得差不多了,是真的忘了。

宋寒洲给了她太久风平浪静的日子。

扶嘉并不是南市平昌小镇上的孩子,他跟着父母搬过来,也转学进入了镇中。

一开始只是因为沉默寡言身材瘦小被欺负,因为被欺负得狠了又无处宣泄,才导致了心理的扭曲和阴暗,但尚不算严重。

他真正完成从正常人到变态的契机来源于他的养父林宝川。

林宝川在镇上开了一家钢铁厂,雇佣了镇上很多的工人。

在她的印象里,林宝川是个为人十分爽朗的东北汉子,长得高说话也大声。

他喜欢喝酒不拘小节,和南市的人很不同。

很快,他和镇上的人打成一片,生意也做得很红火。镇上的人时不时也酸上两句。

不过,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,林宝川的工厂出了事,没有处理的废水排泄导致饮用水河床污染,引起了附近居民的不满。

工商调查局和民警上了门,林宝川被捕入狱,他当老板时有多风光,入狱事就有多凄凉。连带着之前欠债的债主也上了门逼债。

而扶嘉的母亲原本是高官之女,因为上一段婚姻不幸,下嫁了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的林宝川,这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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