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惊人的真相1

第38章 惊人的真相(1)

住在山崖上的小屋里,萧夏时刻惦记着外面的世界。她不知道禾先生为何不让她离开,说是没有路,可她知道路是有的,要不然禾先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

难道是他太寂寞了,想要找个伴?或者,是他道貌岸然,觊觎自己的姿色?萧夏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,她小心地说话、做事,再不敢提离开的想法,生怕将他惹恼了,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来。

这里地势险峻,环境恶劣,就算没有镣铐枷锁也是插翅难飞。萧夏想象得到,父母如果知道了她失踪的消息,指不定着急成什么样子。只可惜现在她成了一只困兽,寸步难行。

萧夏心想:人总是感情动物,真心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报。于是她竭尽全力,像照顾父亲一样照顾着禾先生,期待他能被感动,帮助自己离开这里。事实上,她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自己的父亲。她试着以她并不成熟的厨艺料理禾先生的一日三餐,不是做饭就是去洗衣服,每隔一天就打扫一遍屋子,俨然一个丫头。

可是禾先生依旧不为所动。他顶多问上一句:“你怎么起得这么早?”然后不等萧夏回答他就去洗脸、漱口,再坐下来吃早餐。萧夏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,外表看上去,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。时间一长他也懒得问了,自顾沿袭着一贯的动作。萧夏总觉得禾先生有些奇怪,比如他经常念一些拗口的诗文,有时还会自言自语,有时仿佛在和空气说话,总之他所有的举动都让萧夏捉摸不透。她对感动他越来越没有信心。

渐渐相熟以后,禾先生偶尔会问萧夏一些事。萧夏全都如实作答,不敢有半点隐瞒。禾先生向萧夏讲述了自给自足的乐趣,还教给她一些生存技巧。像怎么熬盐,如何制造洗涤剂,怎样辨认可以做调料的野草。那时萧夏总算看出来,他完全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而那个世界虚幻得像梦一样。

有一天,萧夏看到禾先生突然背起了猎枪。他说储备的食物不多了,要上山采集一些,可能要到很晚才能回来。萧夏嘴上什么也不说,心里却早已在暗暗高兴。她想既然有一条路可以上山,就一定可以通向外面。她看着禾先生拿了口袋,又拿了绳子,一直看着他走出屋门。她想看看上山的路到底在哪儿。

可是禾先生站在吊桥上,望着高高耸起的峭壁,一直在犹豫。萧夏忽然感觉害怕,他会不会在上山之前,先将自己打晕过去?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刻,禾先生已经把绳子抛向了山顶。他的力气很大,绳子蹿上了五六米高的山崖,末端的铁钩正好挂在了树干上。

萧夏简直失望到了极点。就算以五2百万作为诱饵,她也没力气把绳子甩到那么高的地方,更别说爬到上面。禾先生的攀岩技术很好,他很快爬上了山顶,几乎没费什么力气。萧夏看得目瞪口呆。禾先生在山顶上对她大喊:“中午你就自己做点吃的吧。”

萧夏沮丧地回到屋里,本来想着可以找一条路离开这儿,没想到办法就摆在眼前,可是对她来说比摘星星都难。她干脆不再心存侥幸,设法打动他才是最实在的办法。

这天上午,萧夏洗了禾先生的脏衣服,还有一些床单和被罩。她在山洞前面支起了竹竿,把衣服与被单晾在上面。做完这些已经到了正午,强烈的日光像利剑一般,冲着山崖直射下来。

禾先生回来的时候,萧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。他带了很多东西回来,光是蔬菜就装了满满一袋子,最诱人的还是两只野兔。禾先生把它们剥了皮,切成块,放进锅里炖起来,萧夏一个劲地帮他加柴。

直到夜幕降临,肉香的味道才渐渐散发出来。萧夏为了开荤,也没有在天黑之前回小屋去。中午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充饥,过了这么长时间,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。萧夏狼吞虎咽地吃起来,禾先生说:“我知道你已经吃腻了五谷杂粮。慢点吃,锅里多着呢。”

萧夏似乎跟他亲近了,毫不见外地说:“要是有酒就更好了,最好是三十年的马爹利,两千多块一瓶的马爹利。这个名字我一直记得,等将来工作挣了第一笔薪水,我一定要买一瓶,就当是矿泉水喝。”

禾先生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,“这当中有什么故事吗?”

萧夏难得这样侃侃而谈,“前年的新年夜,我们宿舍四个人去酒吧,就点了这种酒。本以为也就几百块钱,可是结账的时候才被告知,我们要的酒售价两千多。结果把我们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两千块。后来只好打电话叫来了班主任替我们交了钱。”

萧夏想起了这段难忘的经历,不由得有些难过。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夜晚,她突然无比地想念她们。

“看来这酒折了你们的面子,也让你们挨了批评。”

萧夏摇摇头,“不,老师没有批评我们,她从来都不批评我们。”

禾先生似乎想起了什么,他站起来,神秘兮兮地对萧夏说:“你等着,我给你变个戏法!”

萧夏有些摸不着头脑。她看着禾先生走进了卧室,不大工夫又出来。他的手一直藏在身后,手里应该拿着什么东西。他的样子带着少有的童趣,问萧夏:“你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?”

萧夏想了半天,实在想不出来。

“猜不出来3,什么呀?”

禾先生把手拿到前面,原来那正是一瓶马爹利Xo。萧夏意外地张大了嘴巴,过了很久,才惊讶地叫道:“您真是神了!我说什么,您就能变出什么!”

禾先生的脸上颇有些自豪,“这是正宗的法国干邑,还是我二十多年前珍藏下来的呢。要不是你提醒,我都快把它忘记了。”

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两个杯子,全都倒得满满的。

萧夏仍然觉得不可思议:“您真有品位!还珍藏着这么高档的酒,难道您也喜欢喝洋酒?”转念一想,又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地方。以他的身份而言,这反而是更加有力的佐证。

“也说不上是喜欢,只是当初想到要在这里定居,再也见不到市面上的东西了,害怕太过怀念,就珍藏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。刚开始的几年觉得闷,就把几瓶国产的酒喝掉了。后来慢慢习惯了,也不想再喝酒,所以这几瓶洋酒就存了下来。要不是你提起它,可能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想起它们。”

“难道您就那么讨厌世俗吗?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,非要跑到这里来?”

禾先生显得感慨万千,“实际上,归隐田园的人多半都是懦夫,与其说是清高厌世,还不如说是为了逃避世间的痛苦与纷乱。”

萧夏觉得他的话很深奥,不想再探讨这样的话题,拿过杯子呷了一口。

“糟了!我怎么能喝酒呢?”等她忽然意识到的时候,已经喝下了大半杯。而在漆黑一片的深渊上,还有一座险象环生的吊桥等着她。

禾先生一反常态,他说:“没关系,想喝你就尽情地喝。今晚我去那边,你就留在这儿吧。”

萧夏不再说什么。对于寄人篱下的她来说,睡哪儿都一样。

晚饭结束后,禾先生果真去了西边的小屋。萧夏住在这间空旷的大房子里,忍不住有些胆怯。她喝了酒,躺在**就想睡觉。可一闭上眼,反而又清醒了。她的睡眠不是很好,换了环境,经常就会睡不着。她只好爬起来,在屋子里随意走动。

萧夏很快想起了那扇神秘的小门。她的眼睛定格在那幅《沁园春·雪》上,猜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。像禾先生这样远离世俗的人,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在意?萧夏不自觉地走到跟前,轻轻把书法掀了起来。

后面果然是一扇小门。上面没有锁,也没有任何装饰,萧夏忍不住伸手轻轻一碰,才发现门原来虚掩着,稍一用力就能把它打开。她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这扇门,假如真的推开了,又有怎样的后果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。萧夏越想越觉得瘆得慌,4于是赶紧把书法放下,规规矩矩地躺回了**。

她蜷缩在大**,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半夜她又昏昏沉沉地醒来,那时油灯早已熄灭了,屋子里一片昏暗。她发现墙上的书法居然变成了一张女人的肖像。

萧夏打了一个激灵,睁大眼睛仔细看。那幅《沁园春·雪》确实不见了,被一幅巨大的女人画像所取代。萧夏胆怯地缩成一团。借着冷清的光线,只见画上的女人眉清目秀,眼睛里却含着几分怨毒的光芒。片刻过后人像竟然动了!她随手将头发拢到脑后,然后轻飘飘地走了下来。萧夏觉得这一幕如此不可思议。不等她反应过来,女人已经爬到了**。她的头发垂下来,遮住了整张脸庞,并且慢慢俯下身,此刻离萧夏不过咫尺。萧夏吓得闭上了双眼,只听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你为什么睡在我的**……”

萧夏尖叫着睁开了眼睛。她瑟缩着望向前方,女人不见了,挂在那里的又成了禾先生的书法。萧夏依旧没有缓过神,刚才的一幕,难道只是一场梦?她收紧了被子,脑子在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。她想到了鬼片,想起了很多神秘而恐怖的东西……

萧夏蜷缩在一起,终于挨到了天亮。她坚定了信念,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离开。

将近三点,马一洛醉醺醺地回来了。他看着刘绘泽疲惫地倒在那儿,心里有种强烈的负罪感。

“你回来了?”刘绘泽睁开眼,极其疲倦地站起来。

“你一直都在等我?对不起,我忘了时间。”

她看见了墙上的挂钟,惊讶地问:“你去哪儿了?怎么现在才回来?”

马一洛吞吞吐吐地回答:“我……跟一个朋友吃饭。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。他走到刘绘泽身边,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。

“你喝酒了?”刘绘泽闻到了他满身酒气,推开他。

“也没喝多少,朋友在一起嘛,不能不喝。”

马一洛再次试着拥抱她。

“你别碰我!”刘绘泽突然朝着他大吼,“你答应过我什么?你刚刚向我保证过,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?”

刘绘泽生气了,那是真的生气,绝不带一点撒娇和忸怩的成分。马一洛从来没见她生过这么大的气。就在她沉下脸的一刹那,他竟然有一丝害怕。他很清楚,她生气不是因为等得太久,而是因为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有伤在身还喝那么多的酒。

马一洛怔在那儿,随即露出一脸尴尬的笑,“你怎么了?其实我也没喝多少,真的,没喝多少。我保证,再也不喝了,至少伤好以前再也不喝了5,还不行吗?”

“你还知道自己受着伤?”她哭了,显得特别失望,“我原来一直以为你很坚强,不论遇上什么挫折,你都不会屈服。现在看来我想错了。好吧,你再去把自己灌醉,你再去折磨自己吧!”

她使劲甩开他的手,走了,把门摔得咣当一声响。

马一洛没有挽留,他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望着那扇门,脑海里一直都是刘绘泽愤然离去时的样子。他恍然意识到,现在不论做什么事,需要考虑的都不再只是他一个人。他不止一遍回忆刘绘泽的那句话,忍不住问自己,难道真的已经被挫折压垮了吗?

突然,他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。循声望去,好像有谁正在门外,但是却并没有敲门。他急忙走过去把门打开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,马一洛感到十分奇怪。正要回去,却发现门把手上贴着一张纸条。

他把纸条撕下来,看见上面写着四个字:去找萧夏。

马一洛有种感觉上方楼梯处有一双眼睛盯着他。他在瞬间把头抬起来。那个人急忙退了回去,可惜还是被马一洛看到了。他关上门,赶紧顺着楼梯追上去,只听前面的人也在匆忙地逃跑。马一洛感觉他们离得很近,相信很快就能追上他。但是不久以后,前方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。

马一洛边走边仔细寻找,再也找不到他的一点踪迹。就算他进了屋子,关上了门,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响声,可马一洛偏偏就连一点响声也没有听到。很快他已经走到了顶层。这里的两套房还没有卖出去,防盗门都是崭新的,绝不可能躲进里面。既然这样,难道他爬上了楼顶?

马一洛望向那扇天窗,上面依然盖着厚重的铁板,如果要上去,绝不可能在一瞬间不声不响地打开它。况且,墙上还嵌着一段钢筋云梯,云梯到马一洛的头顶尚且有一段距离,他怎么可能就在几秒钟内,从这儿爬上去,还能打开铁门再把铁门关上?马一洛知道,这几乎是无法办到的。

他想起了一个人。又觉得不太可能,就算他的身手能达到这样的极限,为何还会给自己留下那张纸条?他再次把那四个字看了一遍。只见字迹很清秀,笔画却显得刚劲有力。他把字条装进口袋,觉得眼下也只能上楼顶看看了。

他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云梯,把天窗打开,钻出去又把铁板盖上,做完这些足足用了十分钟。他站在楼顶四下观望,除了横七竖八的管道,一个人也没有。

这时,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
马一洛气喘吁吁地接了电话。

“你终于来了,我已经等了你很久!”

电话里传6来一个奇怪的声音。他的嗓音仿佛经过了处理,而且语调呆板,不带任何语气,连是男是女都听不清楚。

马一洛急忙回头看,后面同样没有人,而他的一举一动都仿佛被别人尽收眼底。更让人不解的是,这栋楼房算是这里最高的建筑,打电话的人到底藏在哪里?

“你不用看了,你找不到我。”

“你是谁?”

“我是‘柯林’。”

“你就是‘柯林’?”

“是的,寄给你的书收到了?”

“收到了。可我不明白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你有没有发现里面缺了什么东西?”

“里面少了好多页。”

“不是少了好多页,而是少了扉页!”

说完这句话,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。他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
马一洛搞不清楚,他到底是什么意思?第一次莫名其妙地寄来一本书,第二次却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,告诉自己书中缺少了扉页。他感觉到极其困惑,似乎有人设下了一个局,而他正在一步一步走进里面。现在想想,从始至终他都是这么被动。

他忘了拿钥匙,只得来到公安局。想要找刘绘泽道歉,却得知她今天并没有来上班。他找出那本书仔细查看,果然发现书封后有撕掉的痕迹。这个细节太隐蔽了,若不是有人提醒他,他永远都不可能看出来。扉页上难道有什么线索吗?问题的答案绝对是肯定的。

既然有人告诉他叫他去找萧夏,就说明萧夏还活在世上。马一洛一边想,一边走出了公安局。他想去鹤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。

他在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。正要上车时,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:“马一洛,你等一下!”

马一洛站住了,喊他的原来是韩亦辉。

“你有事吗?”

韩亦辉脸色有些沉重,“听说,他们把你撤了?”

马一洛豁然一笑,“我都没觉着什么,你担心这干吗?还有别的吗?没有的话我得走了!”

“我有话要问你!”韩亦辉急忙说,他的语气有些别扭。

马一洛怔住了,片刻后恢复了一贯的轻松姿态。

“你今天是怎么了,干吗这么一本正经的?”

韩亦辉突兀地质问道:“我问你,你和刘绘泽到底怎么回事?”

马一洛懵了,“什么我和刘绘泽--”

“你别跟我装糊涂!你只要回答我,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?”

这种私人的问题让马一洛感觉很不爽,他没好气地说:“是,怎么了?”

7“你还是承认了,我问你,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?!”

马一洛真的生气了,“你说什么呢?!真是莫名其妙。”他拉开车门上车就要关门。韩亦辉却抢上一步,把车门往相反的方向扳住。

“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帮我。可是没想到,最后她却成了你的女朋友!亏我还把你当哥们儿!你找谁不好,为什么偏要跟我抢?”

在马一洛看来,韩亦辉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。他本来想让司机开车,一走了之,最后觉得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,“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,我问心无愧。我们俩都爱着对方,所以走到了一起,这跟别人没有半点关系。爱情是不可强求的,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。”说完,他关上车门。小说.红雨伞下的谎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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